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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个人养老金制度将在全国实施
界面新闻记者 | 杜萌 吕文琪 韩宇航
试点两周年后，个人养老金制度正式向更深层次、更广维度推行。
12月12日，人社部发布《全面实施个人养老金制度的通知》，自今日（15日）起，个人养老金制度将从试点36地推至全国。这一跨越式覆盖，意味着养老保障体系从区域性试验走向全面普惠，带来了更为广泛的养老保障。
在现有理财产品、储蓄存款、商业养老保险、公募基金等金融产品的基础上，将国债纳入个人养老金产品范围。通知发布当天，证监会即公布了最新的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首批85只权益类指数基金被纳入。
作为养老体系的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正在迈入全新发展的新时代。个人养老金制度在实行过程中面临哪些难点和痛点？如何鼓励投资者参与个人养老金制度，助力养老财富积累？
基金：指数基金Y份额最低申购费打五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12日中午，随着最新版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的公布，多家公募第一时间发布了增设Y份额的指数基金名单和产品明细，一时间，整个公募行业呈现久违的“迎新”气氛。
13日，多只权益类指数基金的Y份额产品披露了相关的法律文件。和此前的199只FOF基金相比，指数基金的Y份额是开放式基金，没有锁定期，投资者可以随时申购赎回，也可以设置定投。
产品的费率战已经在第一时间打响。从产品的申购费率来看，最低的费率可以打五折。如摩根中证A500ETF联接基金的Y份额，在申购基金少于50万元时，申购费率为0.5%，当申购基金在50-100万元之间时，申购费率为0.3%，相比A份额均打了五折。而万家中证A500ETF联接基金Y份额、华安中证A500ETF联接基金Y份额在申购金额少于100万时，申购费率分别为1%、1.2%，并未打折。
作为千亿巨无霸的场外联接产品，华泰柏瑞沪深300ETF联接基金的Y份额的申购费率也没有打折，在申购基金少于50万元时，申购费率为0.6%，申购基金在50-100万元之间时，申购费率为0.3%。
“现在各家在Y份额的申购费率方面有一定的自主性，可以根据公司的安排设定费率。不过现在指数基金面临降费的大趋势，我们也是想留一些缓冲的余地，逐步降低，没有一降到底。”某公募人士向记者表示。
此次首批纳入的85只权益类指数基金中，不仅包括沪深300、中证A500等宽基指数，还有中证红利、科创板50、创业板指等相关产品，为投资者提供了丰富的可选标的。
乱花渐欲迷人眼，投资者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个人养老指数基金？易方达基金分析，投资者需结合自身风险承受能力和投资目标选择适合的指数基金。如果追求长期相对稳健回报，投资者可以关注代表市场整体表现的沪深300、中证A500等宽基指数产品，以及聚焦长期持续分红公司的中证红利等红利策略指数产品。对于风险偏好相对更高、追求成长潜力的投资者，可以考虑适当配置成长性较强的指数基金，如科创板50、创业板指数等相关产品。
“对于年轻人来说，可以选择权益资产的比例相对更高些的产品；对于高风险偏好的投资者来说，可以适当选择弹性更大的指数产品；对于从事单一行业的员工，可以考虑将养老资金配置在其他行业的指数基金，降低个人养老在单一领域的风险暴露。”富国基金基金经理王乐乐表示。
而此前被列入名录的个人养老FOF产品也在努力做持营。日前，浦银安盛颐璇平衡养老FOF、英大延福养老2040 FOF等多只产品发布公告，Y份额产品增设了建行、广发等多个渠道，并参与该渠道的费率优惠活动。
除了新增权益类指数基金Y份额外，今年屡屡被抢购一空的国债也加入其中。冠苕咨询创始人、金融监管政策专家周毅钦对界面新闻记者表示，在个人养老金产品中增加国债，可以有机地把需求和供给结合到一起。
“从需求的角度来说，中国国债具有最高的信用等级和安全性，这使得它成为中国老百姓非常热衷的投资品种，很多时候国债一开闸就被客户一抢而空了。从供给的角度来说，近年来中国政府为了应对经济挑战，缓解地方政府债务压力以最终实现经济增长目标，中央财政将进一步扩大发债规模，增加财政赤字。”周毅钦解释道。
融360数字科技研究院高级分析师艾亚文也对记者表示，国债具有较低的风险和较高的信用等级，能够为投资者提供稳定的投资回报，将国债纳入个人养老金产品范围，有助于增强养老金投资产品的安全性和稳定性，也可以有效分散投资组合的风险，降低整体波动性，为提供养老金产品提供稳健的收益。
理财和保险：如何形成差异化竞争
证监会发布的《关于全面实施个人养老金制度的通知》明确，参加人在商业银行通过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线上购买商业养老保险产品的，取消‘录音录像’”。这也意味着很多商业养老保险产品的销售更加便捷。
中国银保信官网发布的养老金保险产品名单显示，截止12月15日，目前在售的个人养老金保险有55款产品，产品涵盖了两全险、万能险、年金险和专属商业养老保险，其中年金险产品占据超半壁江山。据界面新闻统计，2023年15款专属商业养老保险产品稳健型账户年化结算利率在2.1%-4.15%之间，进取型账户年化结算利率在3%-4.25%之间。
从多家公司披露的成绩单来看，如已有15款产品入池的国民保险，累计销售个人养老金3万件，总保费逾4亿元，件均保费约1.2万元。泰康养老自2023年5月启动个人养老金产品销售以来，截至2024年12月，累计销售个人养老金产品11万件，保费规模超12亿元。在个人养老金推广力度最大的友邦人寿，截至2024年10月，个人养老金客户超20万人，个人养老金新单总保费突破24亿。
相比公募基金和银行理财，个人养老保险存在着“信任感低、投资时间长”的特点。
“年底三件事，体检、变美、续保险”，刚进入12月，保险经纪小芳的朋友圈就被同行们“个人养老保险”的内容攻陷，“其实个人养老金保险的佣金水平很低的，我们主要是抓住税收抵扣的特性，在年底这个节点和客户进行科普，目前来看成交转化率还有待提高。”
“一下子就要交10年-15年，中间还不能断保、不能转换，总感觉把钱交给保险公司不安全。”家住北京的孙先生告诉记者，虽然有位大学的师兄一直给他推荐几款年金险的个人养老保险，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购买某公募养老FOF。
“养老年金保险从保险合同约定的年龄开始，可每年定期领取固定金额的养老金，且领取金额是写进保险合同的。养老保险产品的预定利率为复利，在长生命周期内可发挥复利效应，利用时间价值获取被动收入与长期增值，促进养老财富积累。”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专家委员会委员朱俊生表示，保险业应充分发挥在生命表、精算方面的优势，以及过去在提供年金化领取服务方面积累的经验，在养老金领取环节积极发挥作用。同时促进养老保险与服务有机结合，为消费者提供综合解决方案。
根据银行业理财市场报告，截至2024年年中，个人养老金的理财产品仅有26只，累计销售规模超47亿元。为何数量和规模均低于公募和保险产品？
对于目前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发售数量较少的原因，普益标准研究员分析指出了三方面原因：一是目前养老金理财产品都是开放式产品，投资者可以在开放期内进行购买和赎回，仍能够满足客户的养老配置需求。二是一些养老金产品已筹备到位，但需要经过监管审批的程序，还在等待监管部门的最终批复。三是目前社会对个人养老金理财产品的认知程度相对较低，该类产品尚未被居民广泛接受，由于市场需求相对不足，金融机构在开展相应的产品设计和推广方面也会受到影响。
如何改变叫好不叫座的局面？
人社部数据显示，个人养老金账户开户数超过7000万，但缴费人数和人均缴费金额较低。如何改变“叫好不叫座”的现状？
招联首席研究员、复旦大学金融研究院兼职研究员董希淼向界面新闻记者解释了三方面原因：
一、与个人养老金制度设计本身有关。通过个人养老金账户进行投资，可以享受税收递延和优惠政策，但目前优惠的力度并不大。而个人养老金账户年度投资上限是12000元，对一部分群体而言没有吸引力。
二、与个人养老金账户可投资的产品偏少有关。总体而言，每个大类下面的具体产品相对偏少，具体到某一家银行，投资者能够选择的产品更是少之又少。
第三则与部分银行前期营销方式有关。商业银行普遍比较重视个人养老金账户开户工作，一段时间内纷纷通过赠送现金、赠送礼品等方式吸引投资者开户。这样一些过度营销的行为，吸引的是薅羊毛的投资者，这些投资者本身对个人养老金账户投资的需求并不高。
董希淼认为，下一步，应进一步优化调整个人养老金制度。财政税务部门、金融管理部门应该在税收优惠、产品准入等方面采取更多的支持政策。对个人养老金产品实施税收递延政策后，整体税率还可以进一步降低；对年收入6万元以下的人群，通过个人养老金账户投资如何享受税收优惠还应进一步采取措施。同时，个人养老金账户的投资上限还可以进行适当调整。比如12000元的上限可以调整为24000元，以此来吸引更多的投资者开立账户。金融机构包括商业银行、保险公司、基金公司要推出更多符合投资者需求的专属产品。特别是银行要引入更多的同业产品，适当提供咨询服务，让投资者有更多、更丰富的选择，提高投资者开户之后的投资意愿。
摩根资产管理中国资产配置及退休金管理首席投资官恩学海表示，“对标成熟市场第三支柱养老金改革历史和经验，中国养老金第三支柱的发展仍处于初级阶段，在养老金替代率、资产规模等维度低于绝大多数成熟市场，在结构特点、市场有效性和政府管控程度上均有提升空间。
“以养老基金为例，需要以资产配置为核心，锚定大类资产的配置范围及比例，重视长期投资、长期持有、长期考核。一切以投资人的利益为先，这也是养老目标基金的重要基础。”恩学海表示。
国民养老相关负责人建议，为增强个人养老金吸引力，应尽快打通二、三支柱，实现三支柱联动发展。支持将更多缴费灵活、安全稳健、具有长寿风险转移等独特优势的养老保险产品纳入个人养老金。鼓励参与机构发展专业性养老投顾服务。
在投资端，该负责人认为应严格规范机构准入标准，确保养老资金运作安全稳健、风险可控。在养老资金运用监管规则、税收优惠、组合管理、信息披露以及考核要求等方面出台更多针对性扶持政策，以支持养老保险公司等专业机构开拓创新、提升投资效率，在可持续发展的同时更好落实投资收益，实现回馈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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